北洋大时代道德篇番外（十二）：士志于道，而耻恶衣恶食者，未足与议也
在北洋历史的长河中，自从宣统三年袁宫保调整了政治布局，到民国十七年奉系军阀掌控大权的“东北王”张作霖被炸身亡，历时约十五年的时间里，超过1300个军阀武装不断争斗，发动了近140场大小战役。这场混战波及范围极广，尤其是从民国五年至十三年间，每年的战事覆盖的省份平均达到七个，而战斗发生的区域逐年增加，最高时达到十四个省份。正是这段时间的军阀混战，充斥着诸多无序与动荡。那么，原本承诺“执干戈以卫社稷”的这些武夫，为什么最终陷入了这场无休止的混战循环？
根据史料记载，“1300个以上的旅级军官中，受过正规教育的军阀不足30%，其余大多来自贫苦家庭，甚至文盲或半文盲”。从军阀的整体素质来看，其军队的战斗力和纪律性自然难以保证。溃败的军队往往不如土匪，逃亡的士兵则被视作贼寇，大小规模的战斗几乎成为了家常便饭。以第二次直奉战争为例，这是北洋时期旧派军阀之间规模最大的一次冲突，期间军队投降和叛变现象极为普遍。
在这场战争中，奉军成功收编了大量败军，使得军力从原先的17万增加到35万，而直军投降的士兵则估计达到8万之多。相比直接战斗中的伤亡，投降与逃亡的人数更加庞大，而奉系军阀收编的部队中不乏浑水摸鱼的“伪军”。这些士兵中，不乏是由于贫困选择投身军队。正如当时一位士兵所说，“我们当兵，究竟是为国家出力，还是为了填饱肚子？我想，大家为了生计都来了，哪有谁是真心为了国家？”的确，尽管有些士兵不怕死，但没有人愿意轻易放弃活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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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这片混沌的时代里，活下去成为每个人的信条。因此，“当兵并非出于义务，也不是为了信仰，而是谋生的手段，成了一种地道的‘冒险职业’”。这些士兵把服兵役看作是一份职业，衡量是否继续服役，往往依赖于自身利益的最大化。所以，叛逃、投降、兵变等情况屡见不鲜，导致军阀间的混战没有止息，即使有强力领导者坐镇，也依然无法彻底遏制这种局面。
然而，尽管他们对自己的职业采取“谋生”的态度，许多人在没有找到更好出路时，也不会愿意被解散或裁员。因此，军阀部队内人员更替的频率异常之高。很多士兵经过数年服役，凭借薪水或抢夺到了一笔财富后，便选择了逃跑。“许多当兵几年后开小差的士兵，等钱花光了又重新加入军队，这些人被称为‘兵混混’或‘兵油子’，他们靠当兵谋生。”有的士兵甚至曾参加过四个不同军阀的部队，士兵“谋生”的特征显得尤为突出。
此外，兵与匪之间的流动性也是军阀士兵的一大特点。实际上，“许多土匪原本就是溃散的军队成员，而许多军队则是招募改编的土匪”。当时的局势，军阀为了争夺更强的兵力，采取了各种方式招募兵员，其中就包括大量的土匪。土匪们在加入军队后，便借机利用混战进行抢劫，将本应是“非法”的掠夺行为伪装成“合法”的军务活动。有些军阀甚至会允许部下以土匪的身份进行抢劫，以此为部队筹集军饷。
这一现象反映了军阀如同一个大工厂的厂长，下级军官则是工头。有些工头能通过各种办法为军队筹集资金，保持部队运转；而无能的工头，则只能通过拖欠军饷或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维持部队。甚至在一些情况下，军阀与土匪形成了相互照应的局面，双方互不侵犯，兵匪勾结，进一步加剧了兵变和骚乱的发生。类似福建兵变、许昌兵变等事件，都是兵匪互通有无、相互勾结的典型例子，这些都使得军阀混战愈加难以平息。而导致这一局面的根源，正是在于兵源的“素质”问题。
参考资料：《北洋沧桑史话》、《论军阀时期军队士兵的职业化》、《论军阀政治时期的“兵”》、《北洋陆军史料》、《菜根谭》文：北洋徐凤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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